到今年,我已经44岁了。静心一看,我的成长是紧紧跟随着伟大祖国“强起来”的步伐。感受最深的就是我们的铁路交通的飞速发展,从慢慢的满满的绿皮火车,到干净快速的红白相间的“K”字头、“T”字头列车,再到流线型的动车,直至今日时速到300公里的“复兴号”高铁。
也许冥冥之中真有命运的安排,我一直在远离家的地方生活,所以火车一直陪伴着我,我们共同成长着、变化着。
小的时候,我在河北跟着姥姥生活,父母在遥远的内蒙,每年一趟的火车探亲是必不可少的。只记得临出发前几天,姥姥就开始忙碌起来,大包小包的准备东西,一边忙一边发愁,物资缺乏、路途遥远,还得带着一个孩子,多么艰辛路程啊!却是我最开心的时候,真是年少不识愁滋味。那时候的车站人真多啊,我从来没有走门的记忆,每次都是姥姥颠着小脚挤进去找到位置,送站的亲戚带着我走到最近的窗口,从窗口把我塞进去。在汽笛的长鸣声中,火车哐当哐当启动了。车厢里非常拥挤,人挨着人、脚碰着脚,呼吸连着呼吸,尤其在夏季,整个车厢弥漫着一股奇怪的热气,每到一个车站,大家都会冲下车,在站台上洗脸、透风。枯燥的旅程很快就让我打起了瞌睡,一个座位通常是四五个人轮流坐,长条椅凳下成为了我的睡床。35个小时之后,姥姥的眼睛已经熬红了,乌拉特前旗站终于到了。这条从北京到乌拉特前旗铁路线,我们走了5年,也许那时候太小,从没有感觉到变化。一路上,最美的味道就是符离集烧鸡,更是漫长旅途过程中的最热烈期待,一直到现在,想起来还要流口水;最美的风景就是八达岭了,车到那一站必停,我们也必定下去,看看詹天佑的铜像,永远那么高大,采一束香香的野花,一路带回黄色的内蒙。真如木心老师的《从前慢》,从前的日色变得慢,车马邮件都慢,火车更慢啊!
直到1989年,我们举家回到了河北,这个长途跋涉的探亲之旅告一段落。
1994年,我大学毕业来到江苏溧阳工作。从那时起,每年一次回河北探亲又成了必修课。T33/34次列车是最好的选择,傍晚时分上车,12个小时之后,凌晨在沧州下车。蓝白相间的车身,干净整洁的卧铺,热乎乎的盒饭,伴随着呜呜的火车声,很容易入睡,原来火车也可以这样舒服。这趟回家之路,跟内蒙之行相比,同样的900多公里,时间上缩短了20多个小时,夕发朝至成为现实,感觉离家的距离近了很多。但是,妈妈看着我每次大包小包的赶回来,还是很心疼,一直念叨着,“毕业之后就不应该让你跑那么远,一年见不到你几回,我都要变成你姥姥了,成天在家想你,也帮不到你”。
2011年6月,京沪高速铁路正式开通,常州至沧州的时间缩短成了4个小时。白色的子弹头车身,宽敞明亮的高铁车厢,软座、开水、充电插座突然间变成了标配,竟然还可以点餐。2015年,父亲突然生病,母亲瞬间崩溃,家里乱成一锅粥。我成了高铁的常客,每月一次往返沧常。一般,我都是周五下午乘最后一班高铁,深夜时分赶到沧州,陪伴老父亲2夜,其实也干不了啥活,更多是和母亲聊天,疏解她的紧张情绪。这时候,我内心最庆幸的是,幸亏有高铁,能让我距离家“更近”了,否则重病的父亲、慌乱的母亲该如何啊!去年,高铁复兴号投入使用,速度更快了,我感觉离家更近了。伴随的铁路运输的发展,出行越发方便高速了,我离家的“距离”也越来越近了。
今年,我的老母亲也想通了,终于同意出去旅游了。于是约好时间准备出发:我的小侄子从上海上车、我和儿子在常州上车、我的母亲和姐姐在沧州上车,同一辆车同一方向,奔向北京,开启幸福的旅程……
作者:办公室(新闻宣传处)-张海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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